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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江孔顺:五世同堂(4)】中兴之路(上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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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江孔顺:五世同堂(4)】中兴之路(上)

原创 楹联之家  联斋  2023-08-08 00:02 发表于河南


联 斋  第3459期


中兴之路(上)

江孔顺


(一)
爷爷患疾辞尘早;
奶奶持家益寿长。
      二爷去世后,家里的事儿,都落到爷爷身上。
      爷爷当时是一个保长还是甲长,类似现在管治安的治保主任的身份,因为江家落户黑虎庙已经二百年,家族人口多,依靠在家族的影响力,维护个地方治安。也就是因为这个,解放后政府就把爷爷当成什么官,还判了几年,直到有病接回家,没几天就去世了。
      奶奶娘家是丹水的大户人家,慈祥仁义。一辈子相夫教子,一手好针线,好茶饭。纺花织布,绣花剪裁,单衣棉靴,样样在行,只要是见过的,或者是给个样子,都不在话下,是十里八村的高手,甚至那时候大队搞剧团,古装戏,现代戏,龙凤补子,多数都是奶奶带着母亲等一干人,点灯熬油比葫芦画瓢做出来的。直到我大三那年去世时,还是眼不花耳不聋。
      也就是二爷去世的第二年,父亲就把妈妈迎进了家。家道一改以前几辈人辈辈都是两个男丁的情况,一下子有了我们四个男孩一个女孩,要不是八十年代开始的计划生育,后辈可能还会有更多的孩子。
      再说父亲曾在育德中学读书,二爹也有高小学问。育德中学停办后,父亲还借着妈妈娘家的亲缘关系,在别背锅执掌的县衙里跑了几天腿,干个文书类的杂活。1948年西峡解放后,国家百废待兴,急需要有文化的人,就像现在的招聘一样,可是爷爷担心两个孩子都走了,家里就没有人干活了,就死活拦着没有让他们出去工作,一直都在家务农。据说,被招走的一位是父亲的同学,最后干得非常好,一直干到长江水利委员会主任的级别。
      没有走出去的父亲,务农也是一个好把式,犁地耙地,摇耧撒种,旱地水田,打场插秧,搭麦秸垛,甚至大小木作,起房盖屋,业余剧团的表演和服装道具制作,样样拿得起放得下,做的有模有样,简直是个百事通。加上有文化,就成了见啥会啥,人人都做不到,事事都离不了的人。
      家里姊妹多,就落个人丁兴旺的名头,这可苦了爹妈和两个哥哥和姐姐。起初全家只有两三个劳动力,奶奶是个小脚,根本难以下地,起初七八口人,只有一条棉被一张床。后来二爹、姑姑、表哥长大了,又有了我们姊妹几个,日子总是紧巴巴的。生活上的苦也就罢了,三顶地主分子的帽子,简直就是三座大山。地主帽戴在奶奶、爹妈的头上,也压在一家人的心上,我们从小就打内心里充满屈辱感。直到1982年,改革开放之风吹进了山乡,三顶帽子在最后一批被摘掉,全家人才算舒了一口气。
      每当运动来临,他们的厄运就与暴风雨随之而来,纸糊的高尖帽,全身贴满打到某某某的标语。父亲是个犟脾气,为了让他低下那倔强的头颅,总少不了被脖子上挂砖挂土坯的厄运,大会批斗还不算,还经常挨打,打倒了还有人在身上踩上一只脚。游街时总是被推来搡去,耍猴一般,甚至有好事者,还会故意问你美不美,叫你怎么回答都不是,不是说你不老实,就会说你负隅顽抗,罪加一等。这也练就了父亲外表幽默豁达、内心刚强如铁的性格。
      记得小时候,父亲去犁地,我会帮着给牛戴个牛笼嘴,赶个牛,背个犁耙什么的。打场时,偶尔会在父亲喘口气的时候,学着大人的样子拉着牛缰绳转几圈。父亲解木头时,拉几把下锯,或者锛锛木头时,扶一下木头,或者打墨线时拉一下墨斗,修缮房屋时上山芚葛条,打钻杆等活计。见得多了,也就觉得农活没啥好干的。因此,除了耙地需要掌握平衡,搭麦秸垛需要均衡没有干过以外,其他的或多或少都干过,这都是耳濡目染的结果。
      因为那年头要按人头交公粮,夏秋两季打下的粮食,要挑好的上交国家,完成任务后,剩余的才分配给农民吃。农村分粮食是按照工分的多少而不是按人头分的。因而家里人口多,劳动力少的,就会吃亏一些。因此,每年的春荒时节,父亲或者拉一车干柴去临县的贾宋、士林等地卖了换一些红薯干或玉米,一去就是几天,几乎年年粮食都不够吃,或者从亲戚家借些粮食回来,每当这个时候,都是我们最期待的节日,后来两个哥哥长大了,也会帮父亲一把。我上大学之前,尽管也干了一些上山打柴草,割荆条、刺条,拾橡壳、橡籽、桐籽,挖药材、剥栓皮卖钱的活,但比起父兄们,就不值一提了。
人丁兴旺全家苦;
生计艰难终日勤。

图片

(二)
病多活重工分少;
药苦糖甜母爱深。
      打我记事起,母亲就体弱多病,家里经常药不断。十里八村的医生,都是家里的常客,本村的就不必说了。除了药铺里抓的草药、成药,单方草药也是常事。冬天界墙边的火池里,平时厨房外的梨树下,砖头支起的临时点,都是经常熬药的地方。大火过后,中药汤的味道,弥漫在院子内外。
      药蓖好了,一碗黑汤,半碗温水,半匙砂糖。或在床上,或在椅子上坐着,母亲咬牙喝下,温水含在嘴里,仰头在喉咙里咕噜咕噜漱漱口,然后吐掉,再撮一小口糖,长出一口气,好像病就好了许多。勺子里母亲有意留下来的一点糖,就是我辈的专利,略带一点苦味,又甜蜜无比。
      本来妇女工分就比男劳力的低两分,母亲的工分就更低,印象中经常是六分或者七分。担水挑粪就不用说,根本就干不了。记忆中母亲经常是看场、看鸡的轻活,看着别让人偷拿了,别让谁家的牲口、鸡鸭吃麦芽和场里打出来的粮食,冬天打红薯粉时顶多洗个红薯或者看个磨粉机。在家里母亲也是做个饭,喂个猪,我在上高中之前都是在村里学校上学,学校离家近,放学就回家,担水洗菜烧锅喂猪基本由我来干,大一些的时候,就上在小板凳上学着干面条,蒸馍,多少可以让妈妈减轻一些。洗浆衣服的活多是姐姐、嫂子们的事,打柴、放牛羊这些活自然是我们这些男人的事了。
      母亲的好茶饭,在当地是有名的,特别是生面烙的油旋馍,又香又脆又起层,很多亲戚朋友吃一次就忘不了。如果再配上一碗葱花锅出溜,或者鸡蛋挂面,那个香,真是一辈子都难忘。那时候特别期待过年过节,因为不管什么原料,经过了母亲的手,那就是绝佳的美味。每人几十斤的口粮,一家总共三二斤的芝麻油,如果不是饥荒年,还总能接上头,过年过节来客人,还总是有酒有菜白面馍。在那艰苦的日子里,苦日子过出了仔细和滋味,一般的家庭是无论如何做不到的。
      纺花织布,缝衣做鞋,扎花绣枕,这也是母亲的强项。每年秋天山上采来的葛条皮,门前收获的苎麻,都是做鞋底子的主要原料。在小河或者渠沟里沤好,漂洗干净,做成葛摆,点灯熬油,按照家人各自的脚型大小裁剪好,再用破布碎布做好鞋帮底料,单的棉的,绣花的带绊的,方口的圆口的,松紧口的安气眼的,一做就一串,挂在墙上慢慢穿。绣花的、兔皮的、羊皮的耳帽,还是自制的棉袜、棉手套,碎布拼制的书包、肚肚,各色的戏装,古代的朝靴、官帽,全都不在话下。
      织布机织出的花布、白布,野鸡行床单被单,虽说是些粗布,却是那个时代的缩影。至今我还保留着一条上大学时用过,带有母亲体温的粗布床单,那台不知用了几代人的织布机至今还保存完好。母亲领头,男人们干个粗活,小孩子打个下手,一家几个女眷齐上阵,把个家庭安排的停停当当。在物质短缺的岁月里,用双手创造出别样的富足。
      记忆中的母亲,不是牙疼就是心口疼,痛得厉害时,就在床上打滚。山上猎户搞来的麝香据说是止痛的好药,可是用的久了,也早早地把母亲的牙齿搞得松动了,以至于五十岁时,已经不剩几颗牙。难怪在我刚刚十来岁的时候,母亲就买了牙膏牙刷,教我们怎么刷牙,这是不是与老人家的牙不好受罪有关,已经不得而知。
      母亲最终还是死在了心绞痛上。按照现在的医学来说,心绞痛就是冠心病的主要特征。可是在那个年代,不可能血脂稠,也没有高血压,怎么会得这些疾病。母亲的体弱多病,不是天生的,而是源于有一年修宋沟水库。据说修水库是在冬季枯水期,母亲一个冬天都赤脚泡在刺骨的冰水里干活,从此落下了病根。在那个年代,由于成分不好,干的都是别人不愿干的苦活脏活累活,根本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。
      就在我十八岁那年秋天,距离我严重痢疾半路倒在表哥家一个月后,一个星期六的下午,当我急匆匆回家后发现,母亲已经躺在床上奄奄一息。医生打了点滴,也打了强心针,叫做洋地黄和西地兰,就是不见好转。可能是母亲在从表哥家伺候我的时候累着了,回家后就病倒了。
      记得母亲在清醒的时候,便不叫大家哭,颤抖地从木箱里拿出裹了几层的布包,把最后的几块钱分给姊妹几个。在家陪伴母亲一周后,老人家便撒手人寰。五十四岁的生命,在一家人哭天抢地的哭声中结束了。手足无措的一家人,用临时拼凑的白茬棺木,在冰冷的秋雨里把母亲葬了。那些仅有的遗产,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不见了。可母亲的身影,几十年来,一直历历在目,挥之不去。
      母亲出身于八龙庙水津沟的大户人家,据母亲说宛西十三县别司令是她舅舅,亲舅还是傍边,已经无从考证,反正在别人绘声绘色描述别司令的葬礼场面时,妈妈偷偷给家人说她作为重孝,就坐在第一辆车上,那是1940年,妈妈十二三岁的年纪。还有,我见过舅舅身穿大氅(类似现在的毛呢大衣)的照片,英姿飒爽。解放后因为成分不好,舅舅被发配到黑龙江劳改,死无所终。两个舅妈分别改嫁,大表哥也跟着妈妈长大。
清香茶饭酬亲友;
粗布床单留后人。


江孔顺,号石翁,1963年4月生于河南省西峡县,郑州大学毕业,专职从事律师20年。西峡县诗词楹联家协会常务副主席,西峡县作家协会会员,河南省楹联学会会员、中国楹联学会会员、河南省青年摄影家协会会员。北京市京师(郑州)律师事务所股权合伙人、党委副书记,神护江品牌所有人,担任多家单位法律顾问。闲来拍一些花草,写几段闲文,诌几句诗联,自娱自乐。


  顾问:常  江
  主编:杨  旭
  副主编:徐文德  江孔顺
  邮箱:xixiayx@163.co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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