煤油灯，永远留在心头的乡情

杨旭

煤油灯，永远留在心头的乡情

楹联之家  联斋  2024-03-09 00:00 河南


联 斋  第4145期


煤油灯，永远留在心头的乡情

钱胜利

      也不知什么原因，年过古稀之后，思想不由得人老往记忆深处钻，它好似永远走不出的童年小巷。那是上世纪六七十年代，对于电来说，几乎没有啥概念，唯一与电字沾上边的物件就是手电筒。另外就是公社电影队下乡放电影自带的发电机，我们傻乎乎称其为磨电机。哪么提起电灯电话楼上楼下更是天方夜谭遥不可及。哪个年代，每家每户晚上用来照明几乎都是煤油灯，在今天看来，煤油灯照明的岁月已成为历史，像其它消失的文明一样，煤油灯其苦涩物象便成了我们古村封存已久的记忆了。
      每当夜幕降临时，家里大人们就张罗点燃煤油灯。神龛桌上放置煤油灯，意在供给一家人挑灯夜战。祖母偏安一隅纺棉纱；母亲倚壁缝补衣裳；大妹子紧挨母亲徜鞋纳底；剩下就是我离煤油灯最近处做家庭作业。那盏如豆般的火苗，却给予贫困古村一线光明，暗淡的光线影射在土坯房斑驳的墙上时隐时现。然而这时隐时现的灯光丈量着我们这代人渐行渐远的身影，同时巴照亮了我们这代人走过的青春与成长的过程。
      据上辈老前辈讲，在他们哪个年代，根本谈不上点煤油灯，不管贫富人家，都是依点豆油灯维持照明。打我记事起，煤油灯取代了豆油灯，似乎煤油灯相比豆油灯好使用。提起煤油，我们国家当时一穷二白，物资匮乏到了极点，每年都要进口煤油。解放后，党和政府制定了一系列政策，独立自主，自力更生，没有技术，没有外援，自行开发自行炼油，结束了贫穷中国的落后面貌。从此广大城乡人民群众才用上我们自己加工的煤油。那时的煤油灯是没有独享专用的，供销部门按票供应，每家每户限额购买。我们古村老百姓只好靠鸡下蛋积攒的零钱换取买油维持照明所需。每天临近黄昏时节，大人们要求全家老幼准时熄灯入睡，可我还磨磨蹭蹭，说自己作业未完成，明天上学必受老师惩罚。母亲当然关心自己儿子学习的重要性，默认了我的要求。童年时期的我，兄妹四人，父亲在外打工，家里唯一就是娘们五口挤在两间低矮的土房里，由于自己深知肚明，学业成绩总是逊色其它男女同学，所以自己暗下决心，除了白天老师布置的作业外，我还挑灯夜战温习新课。利用休闲时间，请教两位堂兄养虫养鱼，又在古村老学究贺宝岐老先生指导下，以西汉文学家匡衡为榜样激励自己求学上进。年复一年，日复一日，我在煤油灯油烟呛人气味中渡过，从某种意义上讲，煤油灯是我人生的指路灯。正是有了煤油灯的陪伴，我废寝忘食抄完了当时难买的一本《学生字典》、《唐诗三百首》《王老九诗选》《红楼梦诗稿译注》《古代名家散文选》等等。在抄写之余暇，有值得背诵的名篇名段名句，我都把它一一记录在本子上。。所有这些都赖有这盏煤油灯的功劳，更赖有生身父母，社会贤达，古村老先生的谆谆教导，这醍醐灌顶的名言鞭策着我向着传统文化艺术勇敢前行！
      煤油灯不是从集市上买来的。是我们自家制做的，它取材于一个不起眼的墨水瓶和一块薄铁皮。顺势将铁皮卷成圆桶状镶嵌在瓶子上，再用棉线搓成条状穿在圆桶上，一端插在盛煤油的瓶底，另一端露出灯台。为了节省煤油，大人想一般选择灯光暗淡一些。所以一向持家节俭的母亲对煤油灯使用格外节俭，不轻易让油老虎白白吃油。记得很多年前一个黄昏时分，我不小心将母亲打来的一瓶煤油撞倒，遍地都是煤油味，正在锅上做饭的老母亲见状心疼，一边大声地训斥，一边随手操起烧火棒便揍我一顿。此时的我只有落魄而逃。跑到伯母家，伯母见我气喘吁吁，于是从锅里取出个玉米馍递到我手中:吃完了再说，小心噎住了。伯母从她窗台取了一瓶煤油，拉着我向家里走:娃把油瓶撞倒了，多大个事，把你气的这样子，闲事！我把窗台买的那瓶煤油拿来了，再不要为这事打骂孩子了。岁月无情，伯母伯父撒手离世已经五十多年了，我至今记忆犹新，那一个馍格外香格外甜，它印证着伯父伯母呵护晚辈的温馨情怀。此时的我，依旧沉浸在对伯父伯母的回忆中。可以这样说:煤油灯虽然过时，但伯父伯母那盏灯没有过时，它将日夜隐藏在我的梦境里。
      沧海桑田，时代变迁。转眼间半个多世纪过去了，然而土坯屋里的煤油灯已经升华为各种各样的灯，昔日曾陪父母磨豆腐，喂牲口，饲家禽；曾陪无数兄弟姐妹读书写字，如今感觉它还亮在心中。时光如水，这盏煤油灯也被嫌弃放在不显现的地方。不知过了多久，我蓦然发现家里已没有煤油灯的影子，唯独剩下脑海残留与煤油灯相关的记忆。但我还依然记住它，怀念它，怀念永远留在心头的一缕缕乡情乡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