忠臣奸佞褒贬联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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忠臣奸佞褒贬联

刘永清

      岳飞，著名的民族英雄、南宋抗金名将。北宋沦亡，岳飞与诸多名将一起反对议和，坚决抗金，屡建奇功，后被秦桧等以“莫须有”罪名将其拘捕入狱，被害于风波亭。后人在杭州、汤阴等地建庙、修墓，予以纪念。
      人们在凭吊岳飞墓、拜谒岳飞庙的同时，赋诗题联，生发许多感慨。这其中，有赞颂岳飞精忠报国、英烈长存的，有痛斥秦桧夫妇残害忠良、千古唾骂的，更多的是回忆先烈为国雪耻、大义凛然的英雄气概。赞颂联语慷慨激昂，斥责秦桧痛快淋漓，忆及诸事犹见英雄之赤胆忠心。
      岳母曾为岳飞刺“尽忠报国”四字于背。岳飞时刻铭记母训，不忘尽忠报国。杭州岳飞墓有这样一副联语：
      精忠贯日月；
      壮志垂山河。
      简要十字，高度赞颂了岳飞精忠报国、永垂青史的爱国精神。
      浙江岳飞庙和汤阴岳武庙均有这样一副对联：
      千秋冤狱莫须有；
      百战忠魂归去来。
      这是清朝乾隆进士、兵部左侍郎吴芳培曾经题写的一副联语。上联“莫须有”，出自《宋史·岳飞传》：“韩世忠问：‘岳飞有何罪？’秦桧支吾：‘其事体莫须有。’”韩当即斥曰：“‘莫须有’三字何以服天下？”联语痛斥了以“莫须有”罪名造成的千古冤案。同时呼唤昭雪后的英雄忠魂早些归来。充分表达了人们对岳飞的敬仰之情。
      杭州西湖边、栖霞岭下的岳飞墓和庙宇，建于1162年。墓前有秦桧夫妇和万俟卨、张俊等四人的铁铸跪像。有这样一副联语描绘了此情此景：
      青天有幸埋忠骨；
      白铁无辜铸佞臣。
      联语用“青山有幸”反射出“忠骨”的可贵；用“白铁无辜”倒映出“佞臣”的可恶。一反一正，对比鲜明；一忠一佞，爱憎强烈。热情奔放地歌颂了岳飞精忠报国的无畏精神，痛快淋漓地鞭挞了秦桧等奸诈狠毒的丑恶嘴脸。表达了人们对民族英雄的无比崇敬和对卖国贼的无比憎恨心情。
      1163年，宋孝宗即位后，为岳飞平反昭雪，以礼改葬。淳熙六年（1179），谥“武穆”；嘉定四年（1211），追封“鄂王”。有人就此撰联予以赞颂：
      正邪自古同冰炭；
      毁誉于今判伪真。
      这里“冰炭”比喻二者不相容。“毁誉”，指诋毁和赞誉。联语说明，正义与邪恶、忠良与奸佞，自古以来就像水与火那样不能相容。而善与恶、功与过决不能混淆，对将军的污蔑和陷害，今天终于真相大白。联语弘扬了正气，肯定了历史对英雄做出的公正评价，讴歌了岳飞忠心报国的民族精神。
      人民在褒赞民族英雄岳飞的同时，更加痛恨奸臣佞相秦桧等人。于是，痛斥和唾骂的联语随之而生。
      岳飞家乡河南汤阴岳武庙前铸有秦桧跪像。面对庙内被追封为鄂王的岳飞神像，有人这样讥讽秦桧：
      蓬头垢面，跪阶前，想想当年丞相；
      端冕垂旒，居座上，看看今日将军。
      今日的将军已经穿上王者的服饰，端坐在神座之上；而当年蛮横一时的宰相，正蓬头垢面跪在殿阶之前。联语运用对比手法，刻划了奸贼、忠臣的两种结局。
      清朝乾隆进士阮元官居杭州时，曾铁铸秦桧夫妇跪像于岳飞墓前。并即兴书联一副，悬挂在秦氏夫妇的脖子上：
      咳！仆本无心，有贤妻何至若是；
      啐！妇虽长舌，非老贼不到今朝。
      联语以秦氏夫妇相互埋怨的口吻，一问一答的形式，勾勒出两个历史罪人此时的心态。上联一个“咳”字，表现了秦桧无可奈何的叹息，并极力抱怨妻子的不贤，从而使自己成为千古罪人；下联王氏反唇相讥，痛骂丈夫是主谋，致使全家受到株连。一个“啐”字，再现了王氏尖嘴滑舌的泼妇相。联语诙谐形象，讽刺尖刻，巧妙地将其复杂心情和盘托出，充分表达了人民群众对奸佞的痛恨。
      有人为褒忠贬奸，发泄对秦桧夫妇的愤恨，针对杭州岳飞墓前秦桧夫妇跪像，曾经书写一联：
      可歌可泣，十二金牌悲壮志；
      堪诛堪弃，一双铁像跪奸臣。
      上联歌颂民族英雄之悲壮气概，说他在步步取胜、准备夺取全胜之际，秦桧却弹劾岳飞，并且连续发十二道金牌召岳飞撤军回朝，并以“莫须有”罪名将其杀害。下联面对秦桧夫妇的一双跪像，认为应该口诛笔伐，以表达人们对奸夫淫妇的无比愤慨。
      某年冬天，一场大雪将杭州岳庙桧树的枝干压折分成两爿，人称“分尸桧”。俞樾为此作如下一联嘲讽秦桧：
      老奸终古分尸，鬼斧神斤，劈开桧树；
      快时一时抚掌，风欺雪虐，压倒秦头。
      联中将“秦桧”倒嵌，且将“秦头”放到联之末尾。联语说老天爷鬼斧神工，将秦桧“分尸”，令人拍手称快。表达了人们对秦桧这个乱世奸臣的鄙夷不屑之情，妙语天成。
      清末名将彭玉麟，在为杭州岳王庙题写对联时，用设问手法对忠奸双方的结局，给予了高度概括描述：
      史笔炳丹书，真耶？伪耶？莫问那十二金牌，七百年志士仁人，更何等悲歌泣血；
      墓门萋碧草，是也？非也？看跪此一双铁顽，亿万世奸臣贼妇，受几多恶报阳诛。
      上联以“真耶？伪耶？”设问发端，说明七百年仁人志士为此“悲歌泣血”，歌颂了岳飞精忠报国的耿耿丹心，将永载史册。下联以“是也？非也？”发出质问，斥责秦桧夫妇这对奸臣贼妇死后受此惩罚，是罪有应得。联语对历史分清了真伪、是非、忠奸，表达了无限的欣喜之情，从而，爱憎更加分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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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永清，字江天，网名：新晴雨。1956年生，邯郸市肥乡区人，大学文化。中国楹联学会终身会员，中华诗词学会会员，邯郸市诗联学会顾问，肥乡区诗联学会名誉会长。河北省楹联学会授予“河北联坛名家”称号。微信悬联获两项“世界之最”。作品被收入《中国对联作品集》《当代国学家大辞典》《中国楹联年鉴》等。著有《婚恋对联故事》《析字对联赏析》等多部楹联专著及《千年古县—河北肥乡》《肥乡人文》等多部文史著作。